秦止兮（每月更新X1）

[全职/乐昊乐]过去与未来的事（4）

#过去与未来的事#04

#乐昊乐#主乐昊

　　

　　唐昊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面的信封，盖在上面的火漆印章的图案是张佳乐当初专门找人设计的，是枪与拳套；唐昊伸手将信封拿起来，里面的东西倒也不厚，薄薄的两页纸而已，但唐昊这会儿连拆开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怎么能说是没有勇气，他只是不想看而已。

　　这么想着，唐昊将信封扔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没有打开。

　　起身去卧室洗漱，却在镜子前面站了很久，拧着眉头看着镜中青年的神色，调整了半天，才换上平日张扬恣意的表情。

　　不过是分个手罢了，有什么好恋恋不舍的。

　　唐昊冲着镜子笑了笑，仿佛说服了自己，然而等他钻进被子里面，人又僵住了。

　　张佳乐有个被唐昊吐槽了好几回也没改的习惯，就是会用香水，当然是男士香水，偏向玫瑰花香的清淡味道，用张佳乐的话说这是保持自身形象，唐昊对此嗤之以鼻，但最后也就接受了。

　　很好闻，也不女气，不仅是张佳乐习惯了的味道，也是唐昊习惯了的；他无数次和张佳乐窝在一起的时候，鼻尖都是这种淡淡的玫瑰香，也让他无数次忍耐不住去勾着张佳乐的脖颈索吻。

　　这是他和张佳乐同居的地方，枕头上沾着管用的洗发露的味道，被子里是没了温度的玫瑰香气。

　　唐昊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清晰地认识到“失去”是什么样的感觉。

　　模模糊糊睡着，又恍恍惚惚醒来。

　　半梦半醒间，唐昊拥着自己夏凉被，摸过放在床头的手机，充电线随着他的动作被扯掉，接着按住快捷拨号键，呼出了一个号码。

　　*

　　张佳乐的失联和突然退役，说实话给了唐昊很大的打击；张佳乐在唐昊到目前为止的职业生涯中，都占着很重要的位置，他是唐昊选择百花的理由，是唐昊的队长，是唐昊追逐的光。

　　这道光刹那熄灭，半分预兆也没有。

　　身为张佳乐的队员，唐昊很清楚自家的队长没有丝毫状态下滑，所以不可能是因为什么状态下滑无法带队这种滑稽的理由退役。

　　他问过经理，经理那时候深深叹了口气，说俱乐部也百般挽留过张佳乐，但张佳乐或许是真正心灰意冷了，去意坚决，面对对百花作出无数贡献的选手，俱乐部也不能罔顾对方的意愿。

　　唐昊关了自己一个下午。

　　再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了，比起其他队员还有些掩饰不住的难过，唐昊显得冷静很多。

　　他的野心、他的个性、他骨子里的桀骜不驯，那是因为有张佳乐在，才被他克制住了，让他第七赛季出道也名声不显，也是他心甘情愿。

　　现在的百花少了最坚不可摧的核心，百花缭乱被交到邹远手上，但在唐昊的眼里，邹远着实不是一个能够撑得起百花缭乱这种神级账号的选手，至少目前不是，未来……未来或许吧，但那就不是唐昊关心的事情了。

　　第八赛季，百花战队虽然没有了张佳乐，但仍旧拥有他们一直以来的核心百花缭乱，然而在比赛中真正的核心却是唐昊的流氓角色德里罗；没有张佳乐的存在，似乎让这个七期出道的选手骤然爆发了光彩，就连网络上都有人嘀咕说着是不是张佳乐当初压制了唐昊如何如何。

　　当然，这种话，都被唐昊用小号怼回去了。他为张佳乐突然退役感到愤怒和暴躁是一回事，别人随便诋毁张佳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邹远仓促接手百花缭乱之后，也仓促接手了张佳乐的队长职务，但很显然，他的性格和张佳乐还是有很大的差别，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张佳乐一样，在没有一点缓冲的情况下接手战队队长职务还能做得很好。

　　也幸好有唐昊作为实际的核心撑着百花，让百花战队这个赛季的成绩不至于太难看。

　　当初张佳乐训斥他的话犹在耳边，唐昊每一次想到都会咬牙，是啊，他是来争百花的核心了，结果张佳乐人不见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和唐昊出色的实力一起引人注目的，还有这家伙自信嚣张的性格。

　　第八赛季，第六次全明星周末。

　　唐昊耳边传来了主持人在新秀挑战赛开始前例行询问的问题，要求新秀阐述挑战理由；面对主持人递到面前的话筒，他顿了顿，看向了不远处的摄像头，干脆而冷漠地作出了回答：“以下克上。”

　　这句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就各有思量了。

　　赛季正式开始之后，唐昊就没有再联系过张佳乐了，QQ消息的最后一条是去年八月底，唐昊初听闻张佳乐退役的消息时发过去的质问，当然也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这个人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

　　唐昊也不知道张佳乐会不会看到这次全明星，但他既然想让他看，就一定要让他看到最好的。

　　精准迅速的操作，作为新人来说难免的失误，但总能飞快地弥补上，一个流氓职业活生生的打得像个最刚猛的拳法家，不断地进攻，抢占机会；林敬言的账号，神级角色唐三打，在这样的攻势下也难免有些狼狈，转播界面中显示着的血条一点一点往下滑落。

　　故意卖出的破绽，被紧握住的机会，唐三打在德里罗的一套霸王连拳之下被清空了血条。

　　屏幕上闪出“荣耀”两个大字。

　　唐昊和林敬言走下比赛台，在赛场中央握手；林敬言征战联盟多年，尽管被小辈在这种场合击败对他来说无异于将外界各种关于他状态下滑的言论坐实，“第一流氓”的称号也将易主，但林敬言仍旧保持了该有的风度。

　　相对来说，唐昊将骨子里的不驯简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站在林敬言的面前，和人握手之后的发言居然还是那四个字。

　　“以下克上。”

　　即使在全明星周末上将前任的第一流氓挑落，唐昊也没有收到期待中的消息，他甚至觉得张佳乐给他发个消息训他一句不懂得尊重前辈都是好的。

　　但还是杳无音讯，张佳乐这个人自从宣布退役以后就完全退出了大众视野，彻彻底底，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任何圈子都是有些凉薄的，张佳乐这么不见踪影，过问的人倒也不太多。

　　等到新年，到处都开始洋溢着喜庆气氛的时候，荣耀职业联赛也进入了冬休期，唐昊自然是回了家的，除夕夜和家里人坐在一起，一边看电视一边玩手机。

　　手指在QQ的窗口来回徘徊着，将张佳乐的对话框打开又关闭，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张佳乐了，但是一进入冬休期，整个人放松下来以后，第一个念起的人就是张佳乐。

　　对话的内容还停留在他质问张佳乐为什么要退役的那句话上，那时候他根本没有多想，冲动着问了张佳乐这个问题，但现在想来，当时决定退役的张佳乐心情肯定不是很美妙，自己这么干似乎也有点过分。

　　唐昊不是一个很细致的人，本质上甚至有些大大咧咧的，也很直白，他所拥有的不多的那些弯弯绕绕，有一多半都交代给了张佳乐。

　　谁能想到几乎可以用嚣张来形容的唐昊，还有蹲在沙发上努力反省自己说话是不是过分了的时候呢——不是谁都有这种待遇的，被他在全明星周末上落了面子的林敬言得到的回应都只有“以下克上”这四个字。

　　最后，唐昊还是给张佳乐发了个消息。

　　【唐昊：新年快乐】

　　*

　　回应唐昊的是一个公式化的柔美女声。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唐昊将这句话听了两遍，然后手机听筒中传来的变成了忙音，他怔怔地将手机移到自己面前，逐渐清晰的视野中呈现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的内容。

　　是一个名字，张佳乐。

　　唐昊没有给张佳乐设置什么特别的备注名，他那时候觉得自己能叫他张佳乐就已经很好了；他也知道张佳乐给他的手机写的备注是“昊昊”，从以前开始张佳乐就喜欢这种叫法，他后来抗议过，但是张佳乐就眨眨眼无辜地看他，问一句真的不行？

　　靠，恃美行凶张佳乐。

　　唐昊败退。

　　谁知道这个看起来无辜的家伙，滚上床就他妈换了一副面孔呢，不，也不算换，循循善诱？温柔可亲？反正是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就已经沦陷了。

　　想到这些，唐昊还能哼笑出声，张佳乐就是这么个人，只有他知道。

　　转瞬想起自己现在的状况，又一瞬间觉得冷。

　　唐昊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屏幕，因为通话未接通，自然结束，现在已经回到了主界面上，他认识的张佳乐大概是不会做将他拉黑这种操作的。

　　有种熟悉的惊慌感弥漫了上来，唐昊从床上爬起来，去客厅拿起了家里的座机，这么一刻他甚至希望刚刚是张佳乐把他拉黑了。

　　别消失啊。

　　别又杳无音讯啊，张佳乐！

　　数分钟后，唐昊将座机的听筒扔到一边，自己坐在了沙发上，拿过已经被揉皱的绒毯抱在怀里，将脸颊埋在了当中，眼中的湿意，喉咙里的声音，都被绒毯隐藏了起来。

　　心跳由急促到平缓，一下一下跃动着，明明B市七月还是炎热夏天，可是他觉得自己的手指冰冷，这种凉意从指尖爬上手臂，最后紧紧攀扯住心脏。

　　你又把我丢下了。

　　不对，这一次应该是……张佳乐，我弄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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