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兮（每月更新X1）

[全职/乐昊乐]过去与未来的事（6）

#过去与未来的事#06

#乐昊乐#主乐昊

　

　　唐昊的确是约了人见面的，他分手也不会擅自修改已经约定好了的行程，但是在和朋友见面的过程中，一直有些抑制不住的心慌，忍不住烦躁，就连他的朋友都看出来了他的不对劲，有心问唐昊为什么，但唐昊明显是不想说。

　　等到跟朋友的活动结束，唐昊什么都没说就先行离开，直接叫车回了家。

　　才刚刚走到楼下就顿了顿脚步，他走的路要经过垃圾台，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摔在垃圾台角落的花盆，好像在哪里见过……唐昊仔细回忆了一下，张佳乐是不是给他发过像这样的花盆的照片？

　　等等，张佳乐回来了？！

　　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溢满胸口，催促着唐昊加快了步伐，一边进电梯一边摸自己的钥匙，越是靠近家门，动作越是缓慢，最后停在了家门口。

　　张佳乐是回来收拾东西的吗？人已经走了吗？还是有别的事情回来？各种想法让唐昊的思绪纷杂，又不由得仔细去听屋内的是否有动静，不过也不知道是真的没人还是房间隔音太好，他什么都没听见。

　　最终还是吸了口气，将钥匙插进锁孔里，向右拧动。

　　*

　　唐昊再见张佳乐的时候是第八赛季结束以后，夏休期，夏季转会窗开启，这个夏天百花的动作频繁，从网游里面的八卦到网游外面的接洽，处处透着一种不寻常的气息。

　　唐昊在游戏里面见过那个叫“浅花迷人”的弹药专家，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是唐昊确信，那个就是张佳乐。

　　退役后不见人影有将近一年，现在突然出现在网游里面帮着百花谷打boss？这其中的内情唐昊没法去探索，呼啸战队跟他的接触已经进行了多日，百花战队这边实际上也并不是特别想留下他，所以大概过几天，他转会加入呼啸战队的消息应该就会出现在夏季转会窗的公告当中了。

　　虽然第八赛季唐昊在百花战队中的作用毋庸置疑，但以流氓职业作为战斗核心，毕竟不是百花战队的传统，比起完全重塑战队，百花俱乐部可能更倾向于延续自己原本的风格。

　　在离开百花战队的那一天，唐昊见到了张佳乐。

　　是在老板办公室的外面，唐昊谈完事情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张佳乐，他还没开口，张佳乐冲他点了点头，就越过了他身边，走进了办公室当中。

　　那时候唐昊脑子里面想的都是张佳乐来干什么？张佳乐要复出？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满心的愤怒都要溢了出来，索性转身下了楼，就在外面等张佳乐，非要逮着张佳乐把自己这一年当中想问的那些话都问出来。

　　张佳乐出来以后就看到了唐昊，看小崽子的架势就知道是有话要说，那双眼睛里面的神色都已经一览无余了，惊讶愤怒恼火，反正什么都有吧。

　　“你走了还回来干什么？！”唐昊大步走过来，第一个动作就是紧紧扣住了张佳乐的手腕，生怕这人突然消失一般，然后盯着他的眼眸，将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又急促补上下一句，“当了懦夫还想挽回吗，张佳乐！”

　　张佳乐听着这两句话，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小崽子的性格还真是更放肆了，他无意纠缠辩驳，更不想回答这种质问，扣着他手腕的力度大得出奇，让他微微拧了一下眉，挣开了唐昊的手掌。

　　手心的空落在仿佛也在心间留下了痕迹，唐昊慌乱了一瞬，这种抓不住的感觉他并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所幸张佳乐只是抽出了手，并没有要转身离开的意思。

　　“唐昊。”张佳乐的神色很平静，眼眸中的情绪也没有太多波动，有的是坚定与理智，说出口的话近乎官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张佳乐本以为唐昊还会愤怒地问下去，但是没有。

　　面前的小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垂下了脑袋，表情晦涩不明，连声音都嘶哑了起来，尽管还是在向他发问，但语气中的不甘心和难过，触手可及。

　　“张佳乐……你为什么要走。”

　　张佳乐和唐昊对峙了两分钟，结果是张佳乐看着连身体都僵住了的小崽子，心软了，叹了口气：“难得见一面，去吃饭？”并没有回答唐昊的问题。

　　这会儿唐昊也不追问了，刚刚见过张佳乐眼中的冷光，他都担心自己再说错话。

　　张佳乐把人带去了自己家附近的一家小馆子里面，虽然店面不大但干净整洁，而且老板和张佳乐还挺熟，也知道这位是个电竞界的大明星，所以每次来都会给张佳乐直接带到包厢里面去。

　　今天也不例外。

　　张佳乐对唐昊的饮食爱好不是很清楚，点了两个自己喜欢的菜以后就把菜单交给了唐昊，让他自己选。

　　包间的灯光并不暗，是暖橙色，张佳乐在人把菜单收走以后就托着腮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或许这个时候说少年或许有些不太合适，唐昊已经成年了；眉眼的确比当初更成熟了一些，但仍旧带着未褪的稚气。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们想要我转型狂剑士。”唐昊捏着可乐罐子，“如果知道，我会和你尝试繁花血景的。”

　　张佳乐有些意外唐昊竟然在惦记这件事，闻言笑了一声，并未放在心上，向唐昊解释道：“与你无关，这是我的选择，除了孙哲平，没有人能和我再现繁花血景了。”

　　只听张佳乐这种说法，唐昊都觉得血气上涌。

　　“我和他的繁花血景在比赛当中打磨成型，我不是不能理解战队想要重现当年的辉煌，但我也很清楚，我做不到。”张佳乐撑着脑袋，似乎在回忆些什么，“没人和他一样，繁花血景也是独一无二的。”

　　唐昊猛地给自己惯了一口可乐，才将胸口的火气压了下去；在张佳乐退役以后，他听说过当初他冒出那一句不换职业之后发生的事情，其实本质上，唐昊还是不乐意改换自己的职业，只不过如果是和张佳乐尝试磨合重现繁花血景，他会妥协的。

　　但张佳乐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林敬言转会去霸图了。”张佳乐说道，这是昨天发布的消息，张佳乐提起来眼中也没有异色，“不出所料的话，你也要离开百花了？新东家是呼啸？”这消息，其实也不难猜。

　　被前任队长问及这个问题，唐昊一时间甚至忽略了“也”这个字。

　　新生代的选手比老选手更加适应这个联盟，他们对战队的归属感并没有那么强，因此选择加入更有前途的战队并不是奇怪的事，前有孙翔、后有唐昊，这些表现出色的新人都在一两年内改换门庭。

　　张佳乐不觉得唐昊有什么不对，这是明智的选择，但唐昊听张佳乐问起的时候，难免有些不自在，消息没公布之前，张佳乐还是他的队长……嗯，前队长。

　　“是的。”唐昊点了头，虽然在消息未发布前不能公开，但他只和张佳乐说一声倒没关系，更何况明天就会正式发布转会信息了。

　　“挺好的。”张佳乐点了点头，“去了新的战队也好好加油吧，下赛季我们就是对手了。”

　　唐昊看张佳乐过来找百花的老板谈事情，也能想得到张佳乐下个赛季要复出了，还没多想自己和张佳乐的事情，就听到张佳乐轻轻地夸奖了他一句，但这个夸奖，怎么听怎么怪异。

　　“你在全明星比赛上的表现我看了。”张佳乐说着，“以下克上，打得很好。”

　　说实话，虽然是在夸奖，但是语气凉飕飕的；唐昊的脑子里面一瞬间飘过的想法是张佳乐和林敬言熟悉吗。

　　小崽子把疑问都写在脸上了，张佳乐也看到了，但并不打算回答。

　　还算是安稳地吃过了这顿饭，张佳乐就准备和唐昊告别然后回家，这还没转身呢，就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崽子无语了：“唐昊，你要跟着我干什么？”

　　“夏休期没地方去，想去队长家里打网游。”唐昊可以说是十分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是挺自然的，如果忽略他在身侧握紧的手指的话。

　　张佳乐仔细看了看唐昊，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紧张，顿时笑出了声：“你想什么呢？”

　　小崽子仿佛被戳破了什么事情一般，耳朵沾染上了红色，有些气急：“想你还不行吗？！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人啊！回个消息不行吗我那时候真的很担心你！张佳乐你也一点都不照顾别人的心情！说一声很难吗？我一直到不到你……”

　　张佳乐略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有些炸毛的唐昊，听出了他话中的关心，轻轻叹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唐昊的头发。

　　“只能玩一会儿，不能在我家过夜。”

　　*

　　唐昊只跨进房间一步就彻底定住了。

　　这是他的家吗？所以现在这里是他的家吗？

　　房间倒是整洁干净，所有的家具都是他眼熟的，但不应该是如他所见的这样。

　　转角柜上面的杂志在哪？小座钟前面一对儿的玩偶在哪？之前去X市旅游的时候买回来的兵马俑纪念品为什么少了一个？沙发上的靠枕呢？橱柜里百花缭乱的手办呢？

　　唐昊回过神来，顾不上换鞋，就直接踩上了木地板，往里面走了走。洗手间的口杯只有一个，摆在中间；双人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一床被子，铺得正好；电脑、主机、并列的书桌甚至桌上的荣耀读卡器，所有的东西都少了二分之一。

　　不，看起来倒不像是少了。

　　所有的物品被调整到适宜的位置，就好像这里从一开始就只有唐昊在住，就好像这里从没有来过另外一个人。

　　柠檬味道的空气清新剂将这几天伴着唐昊入眠的冰冷的玫瑰香压了下去，再寻不见一丝痕迹。

　　唐昊僵硬着身体回到客厅，一眼瞥见了被放在门厅橱柜上的备用钥匙，他记得的，当初自己把钥匙递给张佳乐，眼看着对方从兜里摸出来一个百花缭乱的挂坠挂在钥匙扣上，还笑着说从今天起百花缭乱就要入驻唐三打的领地了。

　　他连钥匙扣上的挂坠都拆走了啊。

　　唐昊伸手拿起钥匙握在掌心，有些尖锐的棱角让他感受到了隐隐约约的痛，但这份痛比起心口巨大的缺失感又显得无足轻重。

　　自己在做什么？后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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